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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伯希和2017-1-18慈禧秘密生活国语版

文/[法]菲利普·弗朗德兰译/一梧“我越深入研究,越发现伯希和具有多面性,正如在印度和中国经常见到的多头神仙或多头那样。伯希和不仅是学者、,还是军人、、旅行家、赌徒、和殖民者。此人恰似和大黑,收集的不仅仅是书卷,更是生命,而这一切当然打着为了法兰西帝国荣誉和科学研究的旗号。”法国作家菲利普·弗朗德兰这样评价传主——在国际汉学界有极高声望的伯希和(PaulPelliot,1878—1945)。然而长久以来,他的完整生平并不为人所知。这位著名汉学家的首部完整传记中译本即将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本刊在此摘录《伯希和传》最后一章“福煦大街”部分内容。11919年,伯希和返回法国,来到引导他踏入汉学界和考古学界的导师爱德华·沙畹墓前。沙畹死于1918年初,当时他的这个学生刚结识谢苗诺夫和斯特恩伯格,正要开始生命中的一段神秘岁月。伯希和返回法国时,带回了一位神秘岁月的重要者,他将和此人共度余生——玛丽亚娜·卡沃斯基(MarianneKavorski)。伯希和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遇到她。1918年10月20日,两人在远离各自家庭的地方秘密结婚。两人也都有着随风逝去的记忆。在玛丽亚娜童年和少年时期的记忆里,不仅有沙皇,而且似乎更有托洛茨基、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和怪诞不羁的喀山火车站设计者亚历山大·修谢夫。这样一个社会,不仅诞生了贵族和者,也孕育了和创造。玛丽亚娜正属于这一类人。至于伯希和,他是和蒙古草原上的独行侠,是骑士和剑客,自认为身上有马可·波罗和成吉思汗的影子,一如先前对白云教和义和团的认同。有些人公布了自己在中国的经历,引起书商竞相追捧。皮埃尔·洛蒂(PierreLoti)讲述了驻京遭围困的经过,虽然他并没有亲身经历;维克多·谢阁兰(VictorSegalen)描写了他梦寐以求却始终不得进入的紫禁城。伯希和手中掌握着中国20世纪初的重要史料,如果他肯动笔,作品必将引起轰动,估计到今天仍将具有重要参考价值。伯希和笔触富有警示性,语言直率而又审慎。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如此了解当时的情况。他的作品问世后定会畅销,他也将因此更加出名,可是他什么也没写。关于这段经历,就像关于其他时期的经历一样,他总是三缄其口。也许是为了保守军事机密吧。“西伯利亚行动”是法方和单独谋划的行动,以彻底失败告终。法事干预换来的是苏维埃的胜利,今后法国只能与这个共存。我们知道,伯希和有很多敌人。如果讲述敦煌的经历,无疑给法让耐、阿贾贝尔和斯托克曼等人提供了的素材。而在当时,一个名叫马尔罗的人正在印度支那接受审判,是私自把女王宫里的神像藏进自己妻子的包里。另一方面,伯希和回到巴黎后也接受了新任务。1920年1月20日,考狄在《通报》插页上发表声明:我很高兴地向读者宣布,才华横溢的法兰西公学教授伯希和将加入《通报》管理层。1890年,考狄创办《通报》季刊,旨在“为关于远东地区的丰富研究和文献提供平台”。创刊三十年来,《通报》成为研究东方以及亚洲和国际问题的重要参考刊物。在《通报》上,学者们可以用法语、英语、德语、荷兰语、汉语等语言介绍自己的研究,验证自己的假设。能够为《通报》工作是一项荣誉,成为《通报》管理层更将为个人赢得。通过《通报》,伯希和踏上了进入法兰院的跳板,而考狄本人也是法兰院的杰出院士。次年,即1921年,伯希和入选“学者议会”,成为法兰西金石与美文学院院士。法国学术界对此表示欢迎。伯希和赢得了正式名分,他作为冒险家的生涯宣告结束,作为大学者的前景展现在眼前。2沙畹去世后,汉学界再没有能出伯希和之右者,只剩下一小部分和大批对手。牟子说过,只有大师才有发言权。从此以后,伯希和就是这样的大师了。伯希和的工作量惊人。他每年在《通报》上发表数百页翻译、标注和附带索引的评论,为金石与美文学院撰写很多报告,长期为《亚洲学报》供稿,自己还亲自教课。1925年3月,考狄在“雄伟酒店”(H?telMajestic)外的台阶上被德·拉朗溪勒(delaRoncière)砍伤胳膊,“把他抬回家后,他慢慢睡去,当晚与世长辞”。考狄死后,伯希和肩上的责任变得异常沉重,因为考狄选择他来接替自己的工作。但这一切并没有伯希和出行的脚步。1925年4月,作为印度支那总督和法国远东学院代表,伯希和前往开罗出席地理学会大会。卡斯东·维特(GastonWiet)正在为法国东方学考古研究所编纂埃及中世纪伟学家穆卡迪西(Taqial-dinal-Maqrizi)所著的《埃及史》(Histoiredel’Egypte)。伯希和借前往开罗的机会为维特提供了一些帮助。伯希和作为法国代表团团长,受到埃及法鲁克一世国王,随后携玛丽亚娜前往贝鲁特、耶撒冷和大马士革,再乘船前往伊兹密尔、君士坦丁堡、雅典、那不勒斯和马赛。玛丽亚娜一直都是伯希和生命的中心。他们把家安在了瓦雷纳大街。两个人都喜欢收藏雕花玻璃制品,而玛丽亚娜俨然就是一座私人博物馆馆长。对他们而言,这些易碎的玻璃制品不仅仅是收藏品。玛丽亚娜在1929年发表的藏品目录前言中用细腻的笔触写道:偶然间,我得到一些玻璃制品和书籍,我认为即使对不懂俄语的人来说,了解一下15世纪以来精美玻璃制品的制作过程也不无益处。现在,玻璃制品厂都已收归国有,私人收藏不复存在,幸存下来的少数藏品就更具有研究价值……人擅长雕花,总的来说,人也喜欢鲜艳、明亮的颜色。我们在玻璃制品厂的老账单上可以看到大量用于购买颜料的费用。在伯希和的重要藏品中,有一些代表了他和玛丽亚娜的深厚感情,让人十分。在藏品目录显著上,有一个18世纪末三脚糖果盆,刻有两颗连在一起的心和一对在树下拥抱的恋人,旁边还有文字:“Washierintreuerliebebrennt,bleibtauchuntodeungetrennt.”(为的爱情,永不分离,至死不渝。)还有一些藏品体现了玛丽亚娜的爱国热情和思乡之情,它们大多来自巴克梅特夫玻璃厂和莫斯科斯丘金博物馆(MuséeStchoukin),雕有“神圣”时期王公贵族肖像,如巴克莱·德·托利(BarclaydeTolly)、巴格拉基昂(Bagration)、戈多查夫(Koutouzov),或者伊丽莎白女王、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纹章。有一只葡萄酒杯还上过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餐桌。伯希和已经志得意满,学术研究和私生活满足了他所有需求。他不是亿万富翁,但这不妨碍他1930年初搬出瓦雷纳大街的住所,将藏品放入埃纳利博物馆(muséed’Ennery),并亲自担任博物馆馆长。埃纳利博物馆位于福煦大街五十九号,离布洛涅森林不远,馆内藏有很多来自中国的珍贵器物、书画和家具,堪称远东。在那里,伯希和虽然没有离开巴黎,但仿佛已经置身中国,置身,置身紫禁城内。可以说,伯希和是巴黎大资产阶级的典型代表,有教养,有学识,眼界开阔,知识丰富,懂得欣赏美好事物,过着阶层的生活。他是学界泰斗,发火动怒显得很正常,惩罚别人也毫不留情。伯希和是个脆弱的人,尽管他极力试图掩饰这一点。3伯希和达到了个人荣誉的顶点,也将自身的权威和别人的尊敬推向极致,只是依然难以别人的,一如二十年前他刚从返回法国,难以法让耐对其发现价值的质疑那样。1929年,伯希和与奥地利汉学家查赫(ErwinvonZach)发生激烈争执。查赫长期从事远东地区研究,对同行的研究态度苛刻。他在伯希和的译注里发现了逻辑错误和,认为这些都是因“认识肤浅”以及“过于注重参考文献细节”而“不可原谅的错误”。查赫是个让人生畏的论战者,他的评价暗指伯希和缺少综合能力和创造,只满足于自己过人的记忆力。译注一字一句都马虎不得,因为每字每句都与整体相关,一旦译错,就会像病毒一样整个肌体。例如汉语中的“dao”音,含义丰富多变,可以指“倒下”、“损坏”,即“倾倒”、“坏”,可以指“相反”,也可以指“创伤”、“失败”,还可以指“到达”、“完善”,当然还有“偷”、“悄悄地”之意,等等。查赫与伯希和的争执恰恰出现在“dao”的最后一种可能性上。敦煌藏经洞有一册粟特语卷子,末尾提到《经》。伯希和根据这一线索找到了这部的汉译本。书中有一个表达方式“盗骂”,伯希和翻译成“偷盗、”,并指出“盗”并非真正的“偷盗”。查赫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这个词的含义应该是“偷偷地诅骂”。两人的矛盾不断升级,虽然只是关于汉语词语的理解问题,但分歧已经十分严重。伯希和回答道:查赫先生赋予了“盗”模糊的含义,却找不到任何参考文献加以佐证。这样的意见不值一提,查赫先生自己却先恼怒了。我相信,没有任何一本欧洲字典,也没有任何一本中国字典将“盗”解释为“偷偷地”……现在,查赫先生声称“盗骂”在佛教著作中“经常见到”,却依然无法提供任何。他援引的例子“盗铸”没有力,因为私铸钱币的行为是在,因此可以用“盗”。《晋书》的“盗饮”当然指一个人从邻居家偷酒喝……这就是查赫先生唯一能举出的例子。实际上,如果非要将“盗骂”译为“偷偷地”(这有待考证),我倒觉得“窃骂”比较常见,也更符合这层意思……无论怎样,好的总比强。查赫不仅私下,还在莱茵河对岸的学术月刊《卫报》(DieDeutscheWacht)上公然对伯希和发起。这样的不可,伯希和做出了致命的还击:在我们学术研究领域,研究工具如此贫乏,如此缺少权威,意见有分歧是很正常的事,同样不可避免。近两年来,查赫先生不断向我挑衅,我都报以宽容……查赫先生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回应总是审慎而又有礼貌,其实我也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援引的都有甚至原意之嫌。查赫先生的愚蠢行为让自己在学术界威信扫地,他的言行也降低了自己的人格。查赫先生将不会在《通报》上出现。就这样,查赫遭到“”,他将不复存在,将彻底消失。对伯希和再也不敢等闲视之。1932年,伯希和代表教育部到法国远东学院视察工作,所受到的接待就很能说明这一点。41932年10月21日,伯希和抵达马赛后即给法国远东学院校长乔治·戈岱斯(GeorgesCoedès)发电报:“11月11日抵槟城。”短短一句话,足以引起一连串反应。戈岱斯在河内,距离槟城两千五百公里,他委派学院联络员兰噶(Lingat)到曼谷迎接伯希和:“我委派您以学院名义前去火车站迎接,如一次不行,请去两次,以免错过。”兰噶见到伯希和后,转交了戈岱斯给他的信。在信中,戈岱斯表示很遗憾无法亲自前来迎接,因为“今年台风不断,广义、平定和平顺段‘官道’被水淹没”。戈岱斯安排伯希和在曼谷会见了泰国国王兄弟、泰国国家博物馆创办人丹隆(Damrong)亲王。随后,伯希和乘火车来到柬埔寨边境,考古学家亨利·马夏尔(HenriMarchal)已经特意从吴哥赶到亚兰火车站迎候他。为防万一,马夏尔还备了一份线图,以及征用车辆的文书。伯希和在马夏尔的陪同下来到吴哥博物馆,受到友人维克多·格罗布(ViktorGoloubew)和乔治·特鲁维(GeorgesTrouvé)接待。格罗布是贵族、杰出的考古学家,与伯希和关系亲密,彼此以“你”相称。伯希和的待遇可与古代中国特使周达观相提并论。他们向伯希和介绍了阇耶跋摩七世时期的巴戎寺和圣剑寺的修复情况。伯希和还参观了比粒寺和“女人的城堡”——女,当时马夏尔正负责女修缮工作。伯希和继续进行国王般的旅程:在金边,有亨利·帕门蒂尔迎候他;在西贡,布朗夏尔·德·拉布洛斯博物馆全体人员都在等待他的到来。随后,伯希和来到会安省,也就是古代占婆国,克拉埃(J.-Y.Claeys)向他介绍占婆邦安加塔(BanganCham)的最新修复工作,还带他参观了查乔馆(Tra-Kieu)和东阳馆(Dong-durong)遗址。当时关于如何采取措施的讨论正在现场进行着。伯希和参观完图伦博物馆后前往顺化,受到“古顺化之友”协会和卡迪耶神父接待。伯希和曾和卡迪耶神父一起整理皇家图书馆目录。伯希和还受到保大帝阮福晪。保大帝之父启定帝阮福昶从可怜的成泰帝阮福昭那里继承皇位,1925年驾崩,保大帝遂登基。在河内,伯希和受到乔治·戈岱斯和法国远东学院全体学者的高规格款待,并应邀为学院新博物馆主持落成典礼。之后,伯希和启程前往中国和日本,这是行程的最后一站,也是,为伯希和三十年的个人经历和东方学研究做了华丽的注脚。这是一次跨越时空的长途旅行。从这个角度讲,它和很久之前13世纪下半叶威尼斯人马可·波罗的东方之旅很像。那时成吉思汗刚死,周达观还活在。伯希和平生爱读《马可·波罗游记》,书中描述了1250—1270年马可·波罗在亚洲的旅行。从1904年起,伯希和在《交广印度两道考》中开始将马可·波罗笔下描写的中国南部和自己掌握的汉文写本内容联系在一起。1918—1930年和1930—1936年间,伯希和在法兰西公学教课,无数次提到威尼斯人马可·波罗写的这本书。伯希和的老师考狄在他之前进行过相关研究,完善了英国人玉尔(Yule)1926年发表的译注。玉尔的版本不能作为最终参考,因为《马可·波罗游记》问世后获得巨大成功,流行于世的手抄本多达一百四十三种,内容多有不同。1928年,贝内德托(L.F.Benedetto)教授以国家图书馆“1116法-意抄本”为依据,在佛罗伦萨发表新版本《马可·波罗游记》,从而做出了新的贡献。……将其他版本的片段加进来,但主要内容来自他在米兰安布罗图书馆发现的拉丁语写本——18世纪塞拉达红衣主教保存的版本中的一部分。主教手中的版本更完整,可惜已不知去向。弗朗西斯科·萨维利奥·德·塞拉达(FrancescoSaveriodeZelada)是佩特拉、六世教廷国务卿和罗马教廷图书馆长,是一位伟大的书籍、钱币、勋章和古董收藏家。伯希和必须深入研究。为找到塞拉达主教收藏的版本,他和英国剑桥大学汉语教授穆尔(ArthurChristopherMoule)开始联手行动。他们一致同意委托杰出的收藏家、学者大维德爵士(sirPercivalDavid)前往托莱多图书馆搜集材料。1927年,大维德从太监手中购得慈禧太后的收藏品,他本人因此出名。1933年,大维德找到了著名的塞拉达版本,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伯希和、穆尔收集齐了《马可·波罗游记》的完整版本,1938年发表该书英文版。伯希和跟当年的马可·波罗都经过喀什、敦煌以及河西走廊,进入中国腹地。他们都沿着长江前进,然后渡过长江。两人都喜欢中国,对中国进行过细致的描述。也许之中早已注定,有一天他们会通过托莱多图书馆塞拉达主教的藏本隔空相遇。伯希和为我们整理出马可·波罗在敦煌(他称之为“唐古忒”)留下的文字记载:我们用三十天的时间走完这片荒原,便到达一个叫做沙州的城市。它隶属于大汗(指忽必烈汗),是唐古忒省的一部分,当地人是偶像者。他们中有景和撒拉逊人。那些偶像者有自己特殊的语言。这座城市位于东与东北之间。居民不从事商业,而主要从事农耕,此处盛产小麦。城中有许多,寺中着各种偶像。居民对偶像十分虔诚,常常祭以牲畜。5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伯希和正在法国,他对这场战争毫无准备。那年他已经六十一岁,不能再参军作战。1940年,法军溃败。对于伯希和这一代打赢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法国人来说,这是莫大的羞辱。他最初承认失败。伊斯兰学家、蒙古史专家贝尔托德·斯普勒(BertholdSpuler)希望拜访他,他告诉对方:“等我们赢得战争,我才有空见你。”在此之后,维希一位部长见到他,向他,他和对方握手。他接到和维希“文化合作”活动的邀请,向对方回复一张卡片,写着这样的话:“丧期中,不接受邀请。”然而以上只是个人姿态。就在那一年,伯希和与其他公务员一样,必须做出祖上没有的书面声明。这样的要求实在,但伯希和在思想上仍然。1941年春,伯希和公开支持东方学家阿尔贝·加布里埃(AlbertGabriel)加入法兰西公学,尽管当时此人是的目标。这一年的5月25日,伯希和在法兰西公学大会上发表讲话:亲爱的同事们:今天,有两个原因促使我推荐加布里埃先生。一是因为我对他和他的作品怀有,第二个原因涉及面更广、意义更重要,关乎我们,也关乎他本人。因此,我先说第二个。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存在着一股反对法兰西公学的潮流,我们对此不能再。有人在巴黎和维希反复说,教授职位和相关人选只能由决定。在巴黎,在维希,他们反对我们推举的候选人。去年年底,巴黎一家称,法兰西公学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共济会。如果这家的编辑部愿意,它本有条件进一步了解情况,因为就在那段文字的下一页,有一篇法兰西公学教授署名的文章。那些和我一样在四十年前就已经对“卡片丑闻”深恶痛绝的人,发现今天又进入一个的时代,而且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了解,便会抵制这些恶意的,因此我们必须让在法兰西公学问题上保持。我们的先辈曾向国王发出呼吁,按照传统,现在我们应该提请国家元首注意。我在法兰西公学任教已有三十年,有幸担任选举委员会,这本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今天,我以的身份发表讲话,并自认为代表了你们的……想继续留在公学里的人应该在自己面前,也在我们大家面前表现出和宽容的态度。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我们在座各位才得以加入公学。诚然,新人申请加入公学时,我们不会他的立场,也不会在意他的别。我们根据他的工作成绩进行判断,努力评估他加入公学后将能发挥多大作用。选举委员会人数众多,组成成分千差万别,能够避免学派之争和个人矛盾影响最后结果。公学历史悠久,但始终保持。回顾以往教授职位,入选之人都是我们的骄傲。大家分属不同学术领域,可能都具有独特的创造和鲜明的个性,不可能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对于这一点,有必要大惊小怪吗?诸位思考的问题不仅限于实验室和办公室范围内,世界观有所不同也属正常。一些人倾向于思想,但他们并非凭此而被我们接纳。同样,我们也不会因为穿着打扮而某个人。我们曾向博莱(Breuil)教士敞开大门,也看到不同意我们推荐的多明我会施尔(Scheil)神父,这不能算我们的错。各派有各派的。用勒南的话说,法兰西公学始终“以人为基础”。而事实是,我们这些“人”绝大部分从未想过参与,不管是还是。我们只是善良的法国人,只想安安静静地为人类认知进步和国家荣誉工作。由于他们喜欢沉默,忽视了他们,遗忘了他们。我认为,今天有必要在此强调一下。现在我来说说要推荐的人,包括别人对他的。在维希,在巴黎,有人说加布里埃先生是主义,说他在伊斯坦布尔一个法、俄苏维埃小组里很活跃,还和当地保持着可疑的关系。在当今时局下抛出并这些言论是一种的。加布里埃先生从未参与,也没加入过任何政党。他这一生只参加过两个组织,一个是奥布河畔巴尔消防员之会,另一个是法国考古学会。况且,佩德里泽蒂(Perdrizet)也加入了这个考古学会。我不同意国线的痴心妄想,甚至还说过这个党派可能给我们带来。我希望,如果我告诉大家我在伊斯坦布尔和加布里埃先生一起待过十五天,期间我们接触频繁,我不会因此也变成可疑。加布里埃先生工作勤奋,不,天生喜欢。在伊斯坦布尔,他用自己的名誉捍卫我们的学校。我敢,他从没产生过谁的想法。此外,我还亲眼看到他在土耳其学术界和享有怎样的权威。者也许会说,我在那里停留时间太短,观点有失全面。幸好我今天还带来一份更有力的证词,作者是时任法国驻土耳其大使夏尔·德·尚布伦(CharlesdeChambrun)伯爵。他在驻土耳其创建了伊斯坦布尔法国考古学院,而加布里埃先生曾经并将继续担任该考古学院首位院长。以下是德·尚布伦先生写给我的信:(1941年5月16日德·尚布伦先生的信,略。)该说的就得好好说出来。现在,我回到常规介绍方式上:加布里埃先生唯一与教有关的地方,就是他的名字和长(Gabriel)一样。在他所有可查的族谱中,父母双方的祖先都是香槟地区农民。那一年,加布里埃凭借个人资历和他人推荐,当选法兰学公学穆斯林东方艺术史教授。1942年4月,伯希和,与其他几名法兰院院士一起被人关押在弗雷纳(Fresnes),前后历时数天。在狱中,伯希和不仅没有提到自己在西伯利亚的任务,也对参与抵抗运动只字未提。人的占领没有完全打断他的工作,但至少放慢了他的工作节奏。从1940年到1945年,伯希和很少发表作品。1943年11月,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Halbwachs)拜访伯希和,希望伯希和支持他竞选法兰西公学教授。我在电话里和伯希和约好了会面。那天上午,我前往位于福煦大街五十九号的埃纳利博物馆(在布洛涅森林旁边,紧邻比克大街。1903年至1907年第一段婚姻期间,我就住在比克大街)。我爬上两层楼,等了一会儿,伯希和才出来开门。伯希和是法兰院院士,中亚语言、历史和考古学教授。他是著名的探险者,从中亚带回不少好东西,其中一部分收藏在吉美博物馆。他身材魁梧,应该是洛林地区人,符合南锡人粗犷直率的风格。他头戴圆帽,脖子上围着围巾,有点伤风感冒,咳嗽个不停。他一上来就说自己不赞成法兰西公学吸纳年龄偏大的教授。“我们有败的经验。”伯希和本人三十五岁入选法兰西公学,已经在里面度过三十个年头。他看我有点张皇失措,又说:“但您在其他方面有优势。”他还说,认为我很可能接替西米昂(Simiand)的。我向他简单介绍了我的工作,然后他就说起别的事情:“有莫斯的消息吗?[莫斯(Mauss)教授因为是而被取消教授资格。(原注)]昨天晚上里说什么了?”我对他说,罗贝尔·考狄奥(RobertGauthiot)是我儿时的伙伴。周日,考狄奥夫人开车带我们去参观吉美博物馆。伯希和与考狄奥很熟。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考狄奥正在腹地。离开之前,我还委婉地提到他教授的课程和他的探险经历。他关上门,又打开门问我:“拉布鲁埃讲的课多么!等战争结束后,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在我看来,拉布鲁埃是混在一群可敬的人中间的“垃圾”,这个称号配他很合适。我和伯希和的交谈只持续了不到半小时。我觉得这次拜访完全流于形式,还发现年龄是伯希和考虑的决定性因素,估计他不会投票支持我。第二天,托内拉(Tonnelat)在电话里告诉我,马西农(Massignon)与伯希和会支持我。我告诉他,我对投票程序有些担心。他回答说:“别着急。我现在很乐观,你可以踏踏实实等结果了。”一定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第二天,我去找托内拉,才得知伯希和明确表示支持我,“首先他很看重我,其次考虑到我的年龄,他想再给我几年教书的时间—这体现了对人的尊重”。1944年5月10日,哈布瓦赫在岳父维克多·巴希(VictorBasch)和岳母艾琳(Helène)遭维希民兵暗杀几个月后,当选群体心理学教授。7月23日,他被。他在布痕瓦尔德又见到了马伯乐(HenriMaspero),两人都因参加抵抗运动被,也都没能走出。伯希和对戴高乐将军和他领导的法国解放运动抱以很大热情。战争在法国还没结束,临时尚未得到美国正式承认。法国和英国保持殖民帝国地位,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对此充满,并且丝毫不加掩饰。1945年1月,戴高乐提出希望伯希和陪同法国前驻华大使保罗·埃米尔·那齐亚(Paul-EmileNaggiar)前往美国热泉(HotSprings),出席关于殖民问题的国际会议。美国人提出分两步解放被民族,首先取消国,实现自治,旧殖民地接受国际组织托管,以便为创造条件。伯希和代表法国在会上发言,强烈反对解放殖民地的提议:说到依附于发达国家的落后民族和少数族群,就不应仅仅当他们在地理上远主国时才讨论他们的问题。殖民地国家有少数族群,正如美国有占人口少数的印第安人和黑人。最近,法国任命了两名纯黑人部长……法国为黑人提供条件,使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责任感来担任国家高级。如果美国有比这更具有公义的例子,如果在也有黑人国务卿,我们愿与美国重谈殖民问题。因此,到目前为止,我们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接受任何人的。伯希和除了把美国印第安人和黑人与殖民帝国下的人民和少数族群类比外,所谓的“落后和落后种族”是其论调中的核心概念。按照他的说法,有些民族可以管理,有些则不行。而且,有能力管理的民族应该对没能力的民族实施,直至他们获得解放,但何时获得解放却并不明确。伯希和这番言论是当时典型的殖民论调。伯希和强烈反对美国的主张,也许是因为1945年初法国仍掌控着非洲殖民地,但在印度支那却并非如此。越南、柬埔寨和老挝还被日本占领着,美国有意在战争胜利后把越南北部托管给中国,越南南部则由英国管理,然后实现自决。伯希和强烈反对这一计划。在当时的法国,包括法国在内,也确实没有任何力量支持印度支那。在印度支那,我们面对的不是没有文化的,这一点与黑非洲国家不同……我们应该尽力古老的文明,同时研究它在当今世界中的作用。这种情况下,则不应实施政策。因此,法国在安南的存在不是当地传统和文明延续的障碍,而是起到了和保障的作用。很多安南人有摒弃过去的倾向,然而我们不应该忘记,是法国做出很多努力,改变了印度支那大部分地区逐渐停止学习汉字的局面—不仅在汉字已濒临的交趾支那,还包括东京和安南部分地区……伯希和认为印度支那有“古老的文明”,那里的人民不是没有文化的民族。他还声称法国在印度支那了汉字的,尤其是在东京和安南。言下之意,越南人没有能力自己的文化遗产。伯希和这样说,是为法国殖民政策进行辩解,也是为自己的考古研究寻找托词。无论是在顺化、,还是敦煌,伯希和的都成为当地古老文明免受“完全摒弃过去”趋势的举动。听到伯希和这些言论,诗人嗣德帝会怎么想,垂帘听政的慈禧太后会怎么想,对玄奘推崇备至的士又会怎么想?7月,又是在同样的会议上,受投降和日本即将战败影响,伯希和的思想发生明显变化,跳出了原有的:旧殖民体系和现有殖民形式不能再继续了,民族自治原则应该成为主流,只是有时候白人也会成为少数。比如在新喀里多尼亚(Nouvelle-Calédonie),如果美拉尼西亚人知道自己的人数,并充分认识到自身的力量,那么殖民地(现在不用“殖民地”这个词了,所以应该说“法属联邦”)各族群之间就很难自发形成平衡。在这种情况下,主国应该保持话语权。这一次,伯希和依然担任了御用的角色,但这是最后一次。伯希和昔日的战友、哥萨克阿塔曼·谢苗诺夫在满洲里落入苏维埃之手。几个星期后的1945年10月26日,伯希和在玛丽亚娜怀中与世长辞,享年六十七岁。1946年8月29日,谢苗诺夫被处以绞刑。也许伯希和正是想到了谢苗诺夫,才翻译出以下蒙古皇后诃额仑说给儿子成吉思汗的话(伯希和死后才得以发表):从我热腹中出生时,握有一块凝血的你,如同撕扯肋骨的黑狗,如同冲向悬崖的凶鹰,如同暴跳的雄狮,如同活吞的莽魔,如同自冲其影的猛禽,如同凶猛的野兽,又如咬断羔驼脚跟的公驼,雨天猛扑羊群的饿狼!又如捕食幼子血肉的暴鹘,袭击邻里异群的豺狗!你这如狼如虎又如猛禽的孩子呀,我等影子之外无同伴,尾巴之外无甩鞭,为报泰亦赤兀惕我们之仇而愁思之时为何干出这等事来!(发表时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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