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 | 礼乐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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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乐 观 龙

文/杨晓

很惭愧！到了广东十几年了，还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赛龙舟。今年端午，应邀去江海礼乐看龙舟。我很早就听说礼乐有着悠久的赛龙舟的历史，龙舟也很大，可容下六七十人，据说赛龙时八九条大龙在江上击浪飞腾场面相当壮观。不久前，我有幸参加文化调研到江海见过礼乐龙舟。当我透过河水的波纹，若隐若现地看到那只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大龙，静静地没在浅显简陋的“龙舟坞”里时，我便被一种跨越时空，深沉厚重的沧桑感给深深地震撼了。那一刻，我仿佛感觉到它那穿越三百年历史的沉稳呼吸，仿佛听到那蕴藏在那清晰木纹里的声声呐喊，这分明是一条充满勃发生命的潜龙在等待着人们的召唤……

端午那天，天空阴郁，云脚低悬，厚实饱满的乌云里积攒了无穷的力量，云层里不时传来闷雷的低吼，好像有无数条巨龙在穿梭翻腾。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我们一家观龙的兴致不减，儿子更是兴奋异常，吃过午饭便匆匆前往礼乐欲睹大龙风姿。到了镇上几经探寻才顺着隐隐传来的锣鼓鞭炮声来到一条小河涌旁，看着那狭窄的河道混浊的河水，让我有些失望，心想如此大龙搁在这样的河里岂不是龙游浅水？此时，儿子已被阵阵锣鼓声所吸引早已按捺不住了，他不停地催促我们前行。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的情绪也逐渐地被感染了，抱起儿子随人流一路往前涌向河边。

来到赛龙的河段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常。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可一睹大龙风采的缺口，我便把儿子架上肩头，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终于看到了礼乐大龙的身姿。只见窄窄的河涌里三条各载着六七十人的龙舟快速地从眼前横贯而过，桨手们在锣鼓声的指挥下，有节奏地划着船桨，那三十多米的长龙，那两百多号着装整齐的划桨手把河道塞得满满当当，桨手们那一声声充满力量的呐喊回荡耳际震人心弦。看了不久，我发现这几条大龙只是在一百多米的河涌里来回倒腾，比赛的氛围也没有我们所期盼的那样激烈和正式。这时，河道里不知从哪儿又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两条大龙，加入了来回倒腾的队伍，让我看得一头雾水，心里打出个问号——龙舟比赛还可以是这样的吗？！

看了一阵只觉得肩上的儿子压得我肩膀生痛，一种无聊感漫上心头，让我生出打道回府的念头。但我望了望四周，很惊讶地发现这样看似很无厘头的龙舟赛，却让当地的村民看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一个个兴致勃勃，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只见河道两岸的有利地形被村民们早早地占据，当大龙们从他们眼前经过时，便会迎来一阵热烈地掌声和欢呼声，那一张张神采奕奕、生动活泼的笑脸使人颇受感染，让我不好意思贸然离去。就在这时，天空传来滚滚雷声，几颗豆大的雨粒滚落，才让我略为安心地退出观龙的人群，匆匆带着妻儿上车离开。

在回程路上，经过一条河涌，只见一只龙舟就着散漫的锣鼓声，不紧不慢地迎面划来。于是我们停下车，走到河边与这群划桨的年轻人挥手打招呼，敲锣的小伙子对我们友好地做了个鬼脸，龙舟便在我们的注视中渐渐远去。看着这群朝气盎然的快乐背影，我一下明白了。今天的划龙舟根本就不是什么比赛，而是这几条历经几个世纪风雨的老龙兄弟们每年一次的聚会。此时，我已深深地相信这几条年龄加在一起有两千多年的龙舟，已经有了灵性，有了生命，他们共同见证了礼乐沧海桑田的变迁，他们的“精、气、神”早已融入了礼乐人的血脉之中……

编辑：大鱼/江门市总工会新媒体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