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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尼治长老时刻”——英美民族如何赢得世界

“格林尼治长老时刻”——英美民族如何赢得世界

  自英国16世纪中期逐步崛起,直到美国取得并巩固了今日独霸地位的这近五百年大历史演进期间,盎格鲁-撒克逊文明遇到了从航海殖民时代的开创者,最为古老的西班牙帝国,到二十世纪的日耳曼德国等数个曾雄极一时的劲敌,但无论联合王国还是后来的合众国,不仅没有被摧垮,反而愈战愈勇,并在两次世界大战后内部和平“权力交接和过渡”,由后者延续和升华了前者霸权的地位和艺术。那么,后起的英语民族究竟是靠什么通吃大历史,赢得了“格林尼治长老时刻”的终极荣光呢?答案可谓大繁至简,那就是对普世人性的过人洞察和利用。19世纪反拿破仑同盟战争中“战时首相”威廉.小皮特曾在唐宁街官邸里对内阁大臣们直言不讳道:“我们英语国家和欧陆其他传统帝国在处理国际关系中最本质的区别是,当高卢雄鸡(法兰西)或伊利亚半岛的那群蠢货(指西班牙)还在试图以一己之力,不惜代价赢得霸权之时,我们却以光荣孤立为原则,躲在幕后操控台前的相关代理人。当法国今日太强大之际,我们联合其他惧怕“科西嘉暴君”(指拿破仑)的弱小国家一起绞杀法国。如果推翻了拿破仑帝国后,我们发现有新的劲敌冒出,我们一定会如法炮制。总之,正如亚当斯密所言的一只‘看不见的手’,它基于人性和心理,既调节社会经济,又制衡各国关系,只有各国均势,对大英帝国才是最有利的.

  一、西班牙:“多么愚蠢而又渺小的巨人”---16世纪末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覆灭和西班牙霸权的没落

  作为最早从大航海时代获益的“老暴发户”,西班牙帝国虽在16世纪中期和法国争夺奥地利哈布斯堡王室地位的战争中落败,但老底犹在,而此时的英国在老牌欧陆强国眼中,不过是土地贫瘠、资源匮乏的北欧岛国和苦寒之地,根本不值得一提。16世纪晚期,英格兰吞并苏格兰,作为新的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处决了信奉正统天主教的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为此,西班牙时任国王腓力一世震怒,誓言要清算异端,先后组织了五次所谓“无敌舰队”远征英格兰和爱尔兰,前四次因北海海域恶劣无常的气候而损失惨重,加上英国海军不断伺机邀击,均无果而终。最后一次英国舰队在指挥官爱德华.霍华德的得力指挥下,重挫庞大的敌舰队,击沉击毁58艘大型舰只中的48艘,俘获2艘,剩余8艘狼狈而逃,意欲窜往西班牙帝国控制下的葡萄牙港口休整补给,却没料到英国人已和尚处于西班牙殖民控制下的荷兰达成同盟,荷兰舰只已从安特卫普港口出发,从侧翼包抄西班牙舰队。结果不仅残存的无敌舰队力量被荷兰人发现并迅速消灭,英荷两国还联手夺取了西班牙帝国在中南美洲加勒比海域的诸多殖民据点,包括今日荷属库拉索群岛。此后西班牙帝国急剧衰落,加上王室成员挥霍无度,将从美洲掠夺来的巨额黄金白银用于消费奢侈品等,而非发展工商业和殖民体系,导致西班牙终于在17世纪早期荷兰联邦共和国独立兴起后跌落成为三流小国,且从此以后再未重新崛起,成为西方国家中极少数垫底的国度。而与此同时,英国一举崛起,从此成为标准西欧国家,走上了飞速发展、走向霸权巅峰的光辉道路。

  17世纪初西班牙尼德兰自治省爆发独立,凭借发达海外贸易和首倡欧洲商业的“海上马车夫”—荷兰联邦共和国兴起,并有效组织起强大的海军力量用以捍卫其海上生命线和贸易体系。此时的英国通过小试牛刀打败西班牙,已经显露出“狮心王”的勃勃野心。面对同样咄咄逼人,富有侵略性的荷兰,英国怎能容忍?何况此时的荷兰取代西班牙,控制了从东南亚南端马六甲地区到中南美洲(纽约当时为荷兰所有,称之为“新阿姆斯特丹”,后来英国吞并后改为“新约克”,即纽约)以及澳大利亚(新尼德兰)的广袤海外疆域,且成立专门的东印度控股殖民公司加以运作。由此,英国再次通过和外交,而非单纯武力赢得了对荷兰的决定性胜利。英国深知此时的法国如日中天,在一代雄主“太阳王”路易十四(Louise IX)治理下意欲独霸欧陆,一个强盛的荷兰对英法两国而言均是致命威胁。因此,经过反复外交斡旋和游说,路易十四竟同意暂时放下恩怨,一起对付荷兰。时任路易十四首相大臣的马扎然则认为:“荷兰必须保留,否则英国将肆无忌惮”,可惜路易十四战略目光短浅,计不及此,为法兰西霸权的陨落埋下了祸根。17世纪末,经过四次英荷战争,在法国陆军的全力支持配合下,英国终于彻底摧毁了荷兰的海军主力,并逐步吞并其海外领地,成为法国的最大劲敌。

  在扫清荷兰的巨大威胁后,对英国而言通向霸权之路的宿敌就只剩法国了(考虑还未发展起来),而法国资源物产丰富,疆域广阔,官僚制度完善,陆军实力强劲,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因此,从18世纪到19世纪初期,英国竭尽全力,先后组织五次规模浩大的反法同盟,耗费巨额物力财力培植代理人力量,才最终在滑铁卢一役中彻底终结了法兰西的大国雄心,确立了英国在欧洲和世界独霸的最终地位。起初,法王路易十四也颇为轻视英国,还公然派兵护送支持光荣中被推翻的旧斯图亚特王朝、天主詹姆士二世,进而挑起英国和内乱,但此时的英国刚迎来荷兰总督威廉,大刀阔斧走上资本主义君主立宪的新制度正轨,法国的几次武装干涉和在爱尔兰的登陆企图均以失败告终。此后英国以此为战略契机,纠合对法国扩张深感恐惧的荷兰、西班牙、奥地利和德意志诸邦(后来又加入),不断在陆上和海外打击法国,蚕食其海外殖民地并消耗其有生力量。诚如法王路易十六很快发现的那样:“作为帝国,我们四面受敌,有限的力量在海陆俱被牵制,使得我们对付主要的敌人英国人力不从心”。路易十六旋即死于资产阶级大,一代枭雄拿破仑最终以雾月窃取了大的果实,建立空前强盛的资产阶级大国,并更为雄心勃勃地意图摘取欧洲霸主桂冠。此时的英国经过百年发展,在光荣后借鉴荷兰的财政体系也日益完臻,从而成为英国除外交和武力外最重要的砝码。凭借雄厚的财力和优越的政府公信力,英国又花了一代人时间,以英格兰央行的低息和国债信用为基础,源源不断给反法同盟输血,彻底摧垮了自以为是的高卢雄鸡的国力和意志,此后再也无力问鼎欧陆和世界霸权。

  打败拿破仑后,凭借17世纪中叶彼得大帝奠定的近代化基础,厚积薄发,终于暂时成为欧陆强国,利用其规模庞大的军队和块头不断主导欧洲事务。1815年沙皇亚历山大三世骑着高头白马穿过巴黎凯旋门检阅驻法俄军集群的记忆仍令英国耿耿于怀,之后处理战败法国,确立欧洲新秩序的《维也纳和约》也笼罩在人的强势阴影之下。而崛起的某些方面比起拿破仑法国更有所过之而无不及,染指领土的胃口和野心则更大。1825年,单方面宣布其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境内东正的保护者”,意在进一步鲸吞信奉伊斯兰原教旨的土耳其领土,特别是黑海-达达尼尔海峡沿岸,以确保和巩固其在黑海和近东的出海口控制权。有鉴于此,英国迅速调转枪口,纠集土耳其、法国以及现代德国的前身、新兴的中欧强国普鲁士(在反拿破仑战争中已声名鹊起)一起绞杀。对于普鲁士,考虑到法国的日渐衰落、其地处中欧屏障的战略地位以及普鲁士自腓特烈一世以来日益迅猛的发展势头,英国特别加以扶持,将其视为遏制的重要一极,这也在客观上培养了英语民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敌人,并最终加速英帝国的衰落。进入20世纪,随着东亚日本的兴起,英国又敏锐地抓住机会,时任外交大臣威廉.兰斯特和日本时任首相伊藤博文在东京签署了《英日同盟条约》,以利用日俄矛盾,让日本在远东牢牢遏制,并给日本帝国大量技术和财力支持,促成其在1904-05年日俄战争的决定性胜利,从此沙皇一蹶不振,内外交困,很快被布尔什维克的浪潮所摧毁,但也在客观上培养出日本这个二战中另一个劲敌,影响深远。

  进入20世纪初,当英国还沉浸在19世纪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辉煌的追思中时,有两个区域性大国竞相崛起,最终将彻底终结英国两百五十多年的霸权王冠,只不过一个是自家兄弟,都善于妥协交易,最终以和平过渡解决;而另一个是有史以来最富野心和进攻性的“愣头青”,那就是德国。对英语文明而言,德国确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威胁和挑战:到20世纪初,全球诺贝尔奖得主80%花落德国,英国只勉强占18%左右。第二次工业以来最杰出的相关科技发明内燃机、汽车等基本发自德国;德国的经济总产值、国民识字率和工业产值等关键领域指标也大幅超越英国,让英国自击败拿破仑以来有了深重的危机感,也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重要导火索。要不是因为美国崛起也生逢其时,英国不仅霸主地位不保,自身独立都是未知数。为了彻底摧毁德国这个霸权道路上的终极宿敌,英国在两次大战中均竭力将美国拖下水,在二战中面对过于强大的纳粹德国,甚至和不共戴天的意识形态仇敌苏联冰释前嫌,结成反法西斯同盟,最终耗尽了德国的综合国力和军力,保住了盎格鲁撒克逊文明霸权不倒的至尊。

  从以上历史案例中不难发现,不论战略局势有多险恶,盎格鲁萨克逊文明总能找到相当的有力盟友,利用其对某个强国独霸的不容和恐惧,予以不断输血和扶持,最终以“培养出一个小巫的代价,彻底消灭大巫”。从打败西班牙而荷兰兴起,到最终打败德国而培养出短暂兴起的苏联,无不应验了英语民族一以贯之的交易和博弈思维,以及对战略和人性的通透把握。或许,唯有如英美国内制度一般的平衡、均势和制约,基于现实而非理想,方能使国际关系相对长治久安。也诚如美国前总统J.F.肯尼迪1963年在海军军事学院(大战略设计久负盛名,凯南和余茂春均在此执教)所作的演说中引用19世纪中期英国首相巴麦尊(参与发动第一次鸦片战争)勋爵的原话那样:“和几个魔鬼一起打牌,总胜过和一个盛气凌人,独霸席位的天使长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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